俯瞰險峰和冰川

　　直升飛機從新疆軍區(qū)某部的操場騰空躍起，城市變小了，稿紙一般的田地在視線里漸漸弱化......3月12日，記者隨執(zhí)行邊防巡邏任務的某陸軍直升機飛行組，飛臨新疆北部邊防一線。

　　3月小陽春，桃紅柳綠，姹紫嫣紅，可北國新疆卻是另一番情景：厚重的積雪壓在大地上，將胳膊搭在山巒間，捂得大地透不過一點氣來。置身其間，全面沒了“銀裝素裹”、“山舞銀蛇”的感覺。直升飛機飛過一座小鎮(zhèn)，整個小鎮(zhèn)孤零零地在雪中兀立著，像一葉航行在風暴中的小舟;幾個工業(yè)煙囪吐出的白煙接日連天，將直升機的航道擋得嚴嚴實實。那里叫可可托海，素有“中國寒極”之稱。俯瞰可可托海，雖然分不清哪里是“地質三號坑”，卻可以從機長李勇俊的介紹中感受到那里有無數(shù)的鋰、鈹、鋮、鉬等礦物質在雪被下閃光。

　　在雪野的反光中，不時的跳出幾個黑點，圓圓的。只有在低空飛行的時候才看得清楚，那是哈薩克牧民的冬窩子。主人在那里生起炊火，羊兒在那里抵御寒冬。圓點的中間或是氈房、或是平房，四周用石頭壘起來的是羊圈。羊圈的外圍有無數(shù)條黑色的線，那是羊群的杰作。羊兒出門吃草，回家反芻，認準了腳下的路。

　　直升機穿行在蒼茫云海間。雪野中一座紅頂“別墅”格外醒目。機艙的窗口被打開，機組人員頻頻向地面招手。飛行高度一低再低，幾乎可以看清站在“別墅”院子里的官兵的軍銜。他們抬起右臂向直升機行舉手禮。盤旋兩圈后，機組人員含淚揮手告別。這時，地面上官兵的舉手禮改成了歡呼雀躍，軍帽、皮大衣接連被拋向空中。他們用這種特殊的方式歡送直升機上的首長和戰(zhàn)友們。當神圣和敬慕之情油然而生時，才知道那就是被稱為“雪海孤島”的紅山嘴邊防連。

　　海拔4374米的友誼峰佇立在中、俄、蒙三國交界處。到了那里后，直升機有些“缺氧”，個別乘員也出現(xiàn)了頭暈、惡心的癥狀，但注視的目光依然犀利。直升機飛行的高度彌補了“這山望著那山高”的缺憾。回頭再看祖國的大好山河，真是太美了：冰川雄偉壯觀，群山環(huán)抱，重巒疊嶂;雪山潔白如玉，銀光閃閃，廣袤壯美，神奇多彩。偶爾，兩只盤羊躥入視野。面對天空飛來的“大蜻蜓”，它們沒有驚恐萬狀，而是像哨兵一樣行著注目禮。

　　“誰知西域逢佳景，始信東君不世情。圓沼方池三百所，澄澄春水一池平。”雪中的喀納斯，依然配得上元代耶律楚材的贊美。狀如彎月的湖面映妝素裹，兩岸密布的林木如半坡水墨。雖然沒有碧波蕩漾，也不見“云海佛光”、“浮木長堤”和“湖怪”等勝景，卻呈現(xiàn)出一股男性的力量，盡顯北國風光之雄渾。

　　中午時分，炊煙拉開一層薄暮，罩著白哈巴村。幾分風景，幾分神秘，在雪蓋得木屋里徘徊。騎馬的圖瓦姑娘用大紅大綠把雪色裝點得分外妖嬈。哨樓上，兩名哨兵守著高倍望遠鏡，目光放在阿克哈巴河順流的方向，將祖國的尊嚴裝在心里。

　　從疊嶂的山巒緩降，中哈邊境出現(xiàn)了幾分春意。田間不時有邊民在勞作。農(nóng)家肥一堆一堆的分布在條田里，再由人工撤到田間，空中看去，就像一片片綻放的花朵，只有這時，牛糞與鮮花才會相提并論。

　　“快看，國門到了!”不知是誰的嗓門兒壓過了直升機的轟鳴。順著窗口望去，本次巡邏的最后一站吉木乃到了。口岸對面，過關的車輛排成了長龍。“中華人民共和國”七個大字熠熠生輝。國門屹立在口岸，也屹立在每個人的心中，神圣而莊嚴!